随着许金焕将事情全盘托出,整个大堂内充斥着愤怒的气息。
所有人都没想到,许魏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。
为了能够达成目的,竟然选择让自己的亲弟弟去调换自家的货物。
想到这里,许老太爷便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“爷爷!”
许南荀见状,第一个走了过去,站在了许老太爷的身边。
握住许南荀的手,许老太爷缓了好一阵子,这才情绪稳定了些。
“好好好,大哥,你为了家主之位,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!”
“炎初,我……”
眼见许魏禹想要解释,许炎初却转过头看向了许金焕。
“你的事情还没完!”
“既然此事已经成功,也已经将那批绸缎给藏好了,那你为何还要将其拿去变卖?”
被这么一问,许金焕自然不敢再继续隐瞒。
眼泪仍旧不断流下,许金焕连忙道,“炎初哥,我在宜春楼与人赌钱,早就欠下了不菲的赌债,要是再不还,他们就要追到家里来讨债了!”
“我怕挨爹爹打,所以这才想要拿点绸缎去卖钱,解一下这燃眉之急……”
跪在地上,许金焕说完后却是哭得更大声了,“炎初哥!我真的知道错了,你放过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!”
“我没卖多少,也没卖多少钱,我全都交给你,你放过我好不好!”
许瑞岑看着这一幕,抬头闭上了双眼,心中充满了绝望。
而这时,许魏禹却是突然站了起来,指着许金焕的鼻子大骂道,“你这臭小子,前两日我才给了你一袋银钱,里面少说也得好几十两,你,你就用完了?”
“刚才我就应该宰了你!”
“还不快说,你欠了谁家多少钱!”
要不是手还疼得厉害,加上忌惮陆凡的身手,现在许魏禹早就已经冲上去将许金焕给大卸八块了。
“欠,欠了张家大少五十两……”
“区区五十两,难道你没有吗?!”
歇斯底里地嘶吼出声,许魏禹气得那叫一个火冒三丈。
要知道,许金焕每个月零花钱也得有个百八十两,这在江州,只要不随意挥霍,那根本花不完!
就算他经常去那风月场所,也应该有剩才对。
可现在,因为这区区五十两,竟是让许金焕做出这种背叛自己,且极其愚蠢的事情来。
“我,我……爹爹,你救救我!我不想挨家法啊!我会被打死的!”
“爷爷,不要打我,都是大哥叫我做的,不关我的事啊!”
“许金焕!你给我住嘴!”
“再多说一个字,我杀了你!”
见许金焕还在添油加醋,许魏禹吼得更大声了起来。
看向许金焕的眼神,也变得极为狠辣。
“许魏禹,到了这个时候,金焕说得难道还不够多吗?”站在前面的许南荀冷笑一声,言语中尽是对许魏禹的鄙夷。
“魏禹啊,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,莫非是你爷爷禁足你三年,你怀恨在心不成?”许亘鑫重重地叹了口气,无奈的说道。
坐在旁边的许鸣逡直到现在还处在震惊之中,心想着虽然自己的儿子胸无大志,但好歹心地善良,敦厚老实,这种大逆不道之事,许南荀是绝不会做出来的。
再看许魏禹,许鸣逡便生出了与其他人一样的情感,那便是失望。
不管如何,许魏禹也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,可没想到,现在居然会做出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听着众人的议论声,许炎初也是长舒一口气。
这数天来,他差点都被这件事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。
好在,真相大白,他也振作了起来。
一念至此,许炎初转过身子看向许老太爷,“爷爷,此事还是交由您来定夺!”
“炎初,爷爷还没缓过来呢。”
众人的视线看去,等了有一会,许老太爷却依旧难以开口,好似一口气掐在喉间,让他发不出声音来一般。
正当众人心急之时,陆凡走了上前,来到了许老太爷面前。
“老太爷,我与你按会穴位,很快就能好起来。”
看到陆凡,许老太爷竟是一下子放松了许多,随后便微微点头。
而陆凡则是走到了他的身侧,在他的太阳、太冲、膻中、还有虎口几个穴位按压了起来。
与此同时,底下的议论声仍旧继续。
但更多的,还是对许魏禹的口诛笔伐。
“依我看,金焕这小子虽然年纪有了,可心智却还未成熟,这事儿也不能怪他。”
“只是,魏禹他……”
一直观察着情况的许聘尔也加入了几位叔伯的议论中,而这件事,他事先也只是知晓一二罢了,并不知晓全貌。
他知道许魏禹会有动作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
“大哥啊,真是可惜了,魏禹跟金焕他们,这次你怕是护不住他们了!”
“不过待会我们哥几个尽量说几句好话,至少,不能让爹给这俩孙子打死了不是?”
许鸣逡看了眼老太爷,再看了眼许瑞岑,随即有些无奈的说道。
“哼,魏禹敢做出这种事,坏的可是我们许家的脸!”
“大哥,不是我不讲情面,只是你也知道,若是绸缎庄那批货真的出问题了,牵一发而动全身,这后果不堪设想啊!”
听了许鸣逡的话,许轩昂却是神色严峻,有些苛刻地说道。
众人各执一词,但说到底,许魏禹跟许金焕,今天绝对要遭受重罚。
这一点,许瑞岑也自然知晓。
只是,此时的许瑞岑,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不过脸色苍白,神色凝重。
而这时,许魏禹也早就跟许金焕一同跪在地上,面带绝望之色。
“陆将军,谢谢了,老夫好多了……”
过了好一会儿,前面这才有了动静。
许老太爷的声音一出现,大堂内很快也安静了下来。
陆凡站起身,语气平静道,“老太爷,事已至此,发怒也无用,还是平静些的好。”
“这理我何尝不懂……”
叹了口气,许老太爷看向跪在大堂之上的二人。
这不看不要紧,一看,许老太爷差点又要喘起来。